第十一章 认输
一个村造六千亩林，这在地广人稀的中北部风沙区不算啥，可在南部黄土丘陵地带却是不小的数目。林业局长亲自接待了贺松，答应给与最大的支持，并把总工程师张**介绍给贺松。
“贺副主任，赵窝棚我去过，还住了一段时间呢。”四十多岁的张**拿出地图。
贺松眼睛一下睁大了。这是五万分之一地形图，等高线密密麻麻。他从小就爱看地图，当兵以后更是成天跟地图打交道，看见地图总有一种亲切感。
“张总，您有赵窝棚林业方面的资料吗？”
“有啊！我去那里就是搞调查。赵窝棚现有各类林木一万多亩，其中杏树有六千多亩，大多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营造的，基本都成了小老头树。”
“干旱，放羊……”贺松微微叹口气。
“确实是这样，尤其过度放牧，无人管理，可惜了好东西。”
“张总，如果停止放牧，那些杏树能长好吗？还有那些荒山……”
“贺副主任，如果加强管理，那些老杏树完全可以恢复生机。荒山更没问题了，土层深厚，还有三百多毫米的降水，适合很多树种。当然，最适合的还是杏树，耐旱，保持水土，还有相当的经济效益，前提是得管好。”
“谢谢张总。我回去就挖坑，秋后造林。”
“贺副主任，挺会的嘛！”
“张总，我是山里的，老师也教过。就是有一事……”
“按照国家扶贫政策，所有项目必须向贫困地区倾斜。当然，前提是得干。所以，应该是两事。一是挖坑的费用，局里研究，只要挖了坑，每亩预拨一百块钱。二是树苗，局属林场正好培育了一些苗木，优先保证赵窝棚。”
“谢谢您，太谢谢您了！”贺松立即给张**敬个礼。
“我没当过兵，但是喜欢军人。从你身上，我看到了军人的性格。挖坑有老周，我就不去了。栽植时我下去，顺便规划一下明年的造林，好让早点培育苗木。”
“张总，晚上……”
“赵窝棚那么远，来一趟不容易，晚上我请你。”
“张总，还是我请您……”
手机响了，贺松掏出来一看，是乔寒的。这个歹人，临上楼时强行把手机拿了过去，给她手机打了个电话，硬是把号码弄了去。
“贺大主任，快下班了，记得别约饭啊！”电话里，乔寒轻声细语。
“张总，实在抱歉，本来想请您吃饭，您看这……”贺松恨得牙直痒痒，却没一点办法。
“没事没事，以后咱们经常在一起，机会多的是。你忙，你忙，哈哈哈……”
坐进车里，贺松铁青着脸，一言不发。
“是不是搅黄了饭局？办完了事，我请客。”
“那是你的事情，跟我何干？”
“我告诉你，现在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，必须得去。”
“要是不去呢？”
“那我就进去，跟林业局的领导说道说道。再回趟联社，请孙主任慎重考虑贷款的事。”
“卑鄙！”
“彼此彼此！”乔寒启动了马达。
阎王滩其实是个大碱滩，全是高高低低的酸刺疙瘩。也不知啥时候开始，一些车迷在碱滩上炫耀比试。慢慢的，形成了几条难度不等的线路。
总有那么一些无畏者，挑选难度最大的线路。成功者，享受短暂的、却是莫大的荣光，当然也有丰厚的财利。而失败者，轻则皮肉受伤，重则丢了性命。
究竟伤了多少好汉，失了多少性命，没人去深究，反正这几年悄然多出来一个名字：阎王滩。
贺松和乔寒来到阎王滩，已经有四五辆车在等着。
“我去跟他们说，然后咱们一起给他们道个歉，认个输，实在不行请他们吃个饭，应该就没事了。”
“给这帮东西？凭啥？”
“贺大主任，你是真蠢还是咋的？人家这是要找回场子，你我惹得起吗？哦，不是惹不起，也不是摆不平。可姐现在是公职人员，你也是，不要为这些小事动用资源，更犯不着跟这帮纨绔高低，知道不？”
“一帮人渣！”
“你是军人，一身正气，可……他们过来了，听我的，啊！”乔寒下了车。
贺松也下了车，冷冷看着走过来的一群男女。
“吆，先前没注意，居然如此漂亮，简直是仙女……不，任何仙女也比不上，啧啧……”大背头嘴里叼着雪茄，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乔寒，满脸的轻浮。
这种纨绔见得多了，乔寒一阵厌恶。但是一想过来的目的，就强忍住了。
“这位兄弟，今天的事是我不对，我真诚的向你，以及各位兄弟道歉！”乔寒朝大背头微微鞠躬。
“就这么道歉？也太没诚意了吧？当时开车是那小子，打脸的也是那小子，得让他来。”大背头指着贺松。
贺松抬头看着远方的沙山，没有理会大背头。让他们乱咬，看会热闹。
乔寒回头看了一眼贺松，恨得咬牙切齿。可是又不能当场发作，只好转过身子，满脸堆笑。
“兄弟都是场面上的人，别跟智障人一般见识。这样，咱们去县城最好的酒店，我在桌面上向兄弟正式道歉。”
“桌面是肯定的，不过那是下一步的事情。现在得先比试，你瞧，车都来了，场面也准备好了。”
“比试就算了吧？我们就俩人，车也差了一大截。”
“不不不……那位兄弟说了，车好。”
“他就那么一说，兄弟别当真，我们认输！”乔寒又回头看着贺松。
可是贺松依然望着四周，没看乔寒，也没有任何表情。
“认输？那多没劲啊？不过，这么大个美女说了，我也不能不给面子不是？也成，陪哥们玩玩，只要玩高兴了，怎么都成！”
“姐们，比试可以认输，玩可不能认输，哈哈哈……”一个高个青年嬉笑着。
“这姐们太美了，肯定有味，非常有味道……”后面几个青年起哄着，连几个姑娘也跟着嬉笑玩闹
乔寒脸色白一阵红一阵，肩部微微发抖。要搁以前，她早发作了。以父亲的势力……对了，这帮纨绔都是有钱人家，说不定父亲跟他们父辈认识。
“兄弟，请问家父姓名，何方发财？”
“美女，别来这招。我们兄弟出来混，从来不提家人，家人也不容许提他们。废话少说，认输就陪哥们玩玩，现在立刻。要是不陪，那就开始，也是现在立刻，太阳要落山了。”大背头扔掉雪茄。
“兄弟，姐已经道了歉，也认了输，如果还不行，那就没办法了。姐敢过来，就没有什么可怕的。来硬的，姐奉陪。想侮辱消遣姐，休想！”乔寒杏眼圆瞪。
“吆喝，有点骨气啊！那他娘的还说啥？干啊！”
